【裁判要旨】个人挂靠经营发生聘用人员因工伤亡的，被挂靠单位承担的工伤保险责任属于替代责任。在受害人人身损害赔偿请求权得到完全救济的情况下，该替代责任的基础便不存在。如受害人未能获得侵权赔偿，则被挂靠单位承担工伤保险赔偿后，再向侵权人追偿。

□案号　一审：（2019）苏0922民初4399号　二审：（2020）苏09民终2911号　再审：（2021）苏民申5282号

【案情】

原告：江苏省滨海县金鑫货运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金鑫货运公司）。

被告：程鹏、董玉芹、程荣豪、程俊楠。

2017年6月27日，李元飞驾驶苏JJ907/苏J77H3半挂车（程希位于副驾驶），在G15沈海高速公路与孙林驾驶的鲁YC5709号中型厢式货车、王田田驾驶的鲁LQS282号小轿车发生碰撞，致使李元飞、程希死亡。经青岛市公安局交警队认定，李元飞负事故主要责任，孙林负次要责任，程希、王田田无责任。

被告程鹏、董玉芹、程荣豪、程俊楠系死者程希的近亲属。程希、李元飞均受雇于车主李文龙，该车挂靠在原告金鑫货运公司。2017年11月23日，程鹏、董玉芹、程荣豪、程俊楠向滨海县法院提起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纠纷诉讼，要求赔偿因程希死亡产生的各项损失。该院于2017年12月28日作出（2017）苏0922民初6232号民事判决书，判决雇主李文龙赔偿664860.8元，金鑫货运公司作为被挂靠单位承担连带清偿责任；孙林、王田田的机动车交强险、商业三者险保险公司分别赔偿415583.2元、10万元、5500元。各赔偿主体均履行义务，4名被告获得1262444元赔偿款。

2017年12月26日，董玉芹向滨海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提出工伤认定申请，该局认定程希属于工伤。金鑫货运公司不服，提起行政诉讼，要求撤销认定工伤决定书，江苏省建湖县人民法院、江苏省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均驳回诉讼请求。因金鑫货运公司未为程希参加工伤保险，滨海县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裁决金鑫货运公司支付程鹏、董玉芹、程荣豪、程俊楠一次性工亡补助金672320元以及供养亲属抚恤金等。金鑫货运公司不服仲裁裁决，提起诉讼。

【审判】

滨海县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，劳动者获得侵权、工伤双重赔偿应当符合两个条件：劳动者与用人单位之间存在劳动关系，实施侵权行为的人系用人单位之外的第三人。因金鑫货运公司仅是被挂靠单位，无为死者程希缴纳工伤保险的法定义务，在该公司与死者程希无劳动关系的情形下，被挂靠单位承担的仅是替代责任，而非履行用人单位在劳动法上的义务。鉴于4名被告在道路交通事故责任纠纷中已获得1262444元的赔偿，金鑫货运公司承担替代责任的基础不存在，不应再承担本案工伤保险赔偿责任。

2020年5月29日，滨海县法院依据最高人民法院《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使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（以下简称《人身损害赔偿解释》）第12条、最高法院《关于审理工伤保险行政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》（以下简称《工伤保险规定》）第3条、第8条，作出判决：一、金鑫货运公司不支付程鹏、董玉斧、程荣豪、程俊楠一次性工亡补助金672320元；二、金鑫货运公司不支付程荣豪、程俊楠自2017年7月起至其满18周岁止的供养亲属抚恤金。

程鹏、董玉芹、程荣豪、程俊楠不服一审判决，提起上诉。盐城市中院二审判决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程鹏、董玉芹、程荣豪、程俊楠不服二审判决，申请再审。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经审查，裁定驳回再审申请。

【评析】

在交通运输领域，车主挂靠有资质的运输公司的现象普遍存在。侵权责任法规定被挂靠单位对车辆发生交通事故承担连带责任，社会保险法规定被挂靠单位承担工伤保险责任。为防止免除实际侵权人赔偿责任的现象发生，法律规定对被挂靠单位与其他责任主体之间责任进行分配，但在具体问题处理上存在一定争议。

一、受害人在责任竞合时有权选择救济的方式

社会保险法第四十二条规定，由于第三人的原因造成工伤，第三人不支付工伤医疗费用或者无法确定第三人的，由工伤保险基金先行支付。工伤保险基金先行支付后，有权向第三人追偿。该条规定，由于第三人侵权导致职工工伤，同时违反了侵权责任法和社会保险法，根据两个法律的规定，职工可以向侵权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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